三十年来,出国留学事业成就显著。一个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对外开放格局已经基本形成。但仔细分析增长的出国留学人员数量变化,却发现与出国留学事业有关的一些质量性数据呈现停滞甚至下降态势。

(一)出国留学人数增长,但占世界出国留学总数比例则下降

2003-2007年,中国出国留学人员总数增长,人均出国留学率有所起伏。据教育部数据,五年中我国每年出国留学人数分别是11.72万、11.46万、11.86万、13.36万和14.45万。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03.2007年,中国人口是12.8453亿、12.9988亿、13.0756亿、13.1448亿、13.2129亿,平均占世界人口20%,期间,中国人均出国率是0.00912%、0.00882%、0.00907%、0.01016%、0.01094%。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03-2007年全球教育要览:全球教育统计数据比较,同一时期,全世界留学生总数是181.07万、200.85万、228.02万、245.53万和272.28万。2003-2007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占世界出国留学总人数的比例是6.47%、5.70%、5.20%、5.44%和5.30%。可见,中国出国留学人数占世界出国留学总人数比例呈下降态势,这一现象值得反思。

(二)高校师生出国率下降

虽然中国出国留学人数从1978年的860人增长到了2007年的14..45万人,但是,出国留学人数占在校大学生、研究生、专任教师总数的比例从2000年的1..87%,下降到了2007年0..51%..。中国出国留学人员最主要的来源是高校师生,高校师生出国留学率的下降说明,中国出国留学最主流群体人均获得出国留学的机会没有因..支持留学..的方针而增加。遗憾的是,由于缺少留学人员构成情况的数据,例如离校大学生或研究生和已经就业人员的出国数量,本文计算的高校师生出国率存在一些误差。

(三)留学回国人数增长,但其占出国留学人数比例则下降

研究国际学生流动问题的学者在若干年前提出一种观点认为,发展中国家在经济起飞阶段,留学回国人数占出国留学人数2/3为最佳。但中国目前各类留学回国人数占出国留学人数的比例则徘徊在1/4左右,并出现了下降趋势。从1978年到2007年,中国各类出国留学人数121.17万,留学回国人数31.97万,平均回国比例26.4%。1988年,中国留学人员回国数占出国留学人数的43%,2000年的回国比例是38..2%,2003-2007年的回国比例分别是24.7%、24.3%、25.0%、25.8%和26.45%。回国留学人数占出国留学人数比例下降的现象使我们不得不反思:在鼓励回国的方针下,频频出台且力度不断加大的鼓励留学人员回国政策,为什么没有能够在个人发展空间改善、人民收入增长的有利情况下使留学人员回国比例上升?同样遗憾的是,由于缺少出国留学人员构成情况的数据,例如低层、中层、高层留学人员的比例,我们无法计算和分析低、中、高层留学人员回国率的变化情况。

(四)政府财政对公派留学人员和自费留学人员的投入失衡

国家财政对自费留学人员的投入约为对国家公派留学人员投入的0.389%。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司长张秀琴坦言:对自费生,我们的投入和关心远远不够。1978年至今,中国累计公派出国留学人员94170人,其中2008年为1.2万人。按国家对每位公派留学生平均投入15000美元计算,总计14.1255亿美元。国家2003年设立..国家优秀自费留学生奖学金,截至2008年,共计奖励优秀自费留学生1100多人,每人的奖学金为5000美元,总计550万美元。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1996-2007年,国家财政收入连续12年年均增速19.27%,GDP平均增速13.02%。一方面,政府给予自费留学人员的财政支持,与自费留学人数占各类留学生总数的高比例以及国家财政收入和国家GDP快速增长的状况不协调。另一方面,根据教育部数据,中国自费留学人数始终占各类留学生总数的90%左右,2005年为89.9%,2006年为89.7%,2007年为89.6%。自费在国外一流大学一流专业学习以及攻读博士学位的人数远超过公费攻读人数。国家对同样优秀甚至更优秀的自费留学生予以资助,不仅可以更大限度地发挥留学资金的效用,而且可以增强祖国与自费留学生这一留学生最大群体的联系。国家财政对自费留学人员的投入占对公费留学人员投入的比例可以提高至10%。除奖学金外,应针对优秀自费留学生给予更多扶持,例如提供留学费用**和留学中后期资助等。

(五)留学回国人员多在教育科研领域取得成就,但在政府部门表现平平

截至2007年,77%的教育部直属高校校长、84%的中国科学院院士、75%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和71%的国家级教学科研基地主任有出国留学经历。截至2005年,中国581名副部级以上官员中,有海归背景的为48名,占8.2%。356名中共十六大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中,有海归背景的为22名,占6.2%。以上数据从一个方面说明,中国留学回国人员主要在教育科研领域取得成就。在我国20世纪30-50年代,留学回国人员担任政府副部级以上行政职务的比例曾经接近70%,而在发达国家和地区政府部门中,这一比例在80%以上。我国第一届中央人民政府主席、副主席、政府委员共63人,有国外学习或者工作经历的42人,占66.7%。可以说,建国以来,留学回国人员在政府部门的地位不升反降。根据充分信任、放手使用原则,各地相继制定了一些选拔优秀留学回国人员担任领导职务的具体办法,但为什么留学回国人员没有因此而在政府部门取得更高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