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论问题与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研究（4）

就中国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发展和建设来说，只有在本体论上取得突破，才能建构起中国学派。这倒不是说认识论和方法论不重要，而是说本体论是最为关系理论内核的部分;没有这个内核的形成，理论不具备实体，只是停留在认识途径和方法等"用"的层面上。在某种意义上讲，所谓"中国特色"或"中国学派"将出在本体论的突破上。这里，结合国内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研究领域中的一些值得注意的现象，提出若干不成熟的看法。

第一，我们应该重视对无政府状态的研究。无论我们使用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还是使用国际社会这样的概念(以及国际制度、国际格局等)，都应该首先明确它们是在无政府的前提下存在的，都是处于无政府状态之中的。世界政府和最高权威的缺位造成了一系列的后果，影响了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的基本性质，这应该成为我们研究的起点。可是，国内学界在研究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时往往忽视对无政府状态的系统研究，以至于对什么是无政府状态，其基本含义、性质和后果、作用是什么，都缺乏理论上的说明。这一现象不能不影响到我们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品质和水平，说的过分一点，它造成了本体论的"缺位"。

因此，从现在起，应该高度重视对无政府状态的系统探讨，以为我们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本体论"确立根基。当然，在我们的理论研究中，对无政府状态的对立面还是给予了一定重视的，如对均势、权力、国际制度和国际法、国际组织等的研究，取得了相关的一些重要成果。但是，一般来讲，这些研究是零散的，仅仅与"国际问题"研究相关联，没有上升到系统理论的层面;而且对无政府状态本身，即最为本体的问题，却一直都停留在缺乏深度和价值弱化的研究水平上。因此，我们从现在起，应该重视对无政府状态的研究，以把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研究的根基打牢。同时，需要把对无政府状态对立面的研究与对无政府状态本身的研究紧密结合起来，以便完整和全面地建构和塑造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本体论。

第二，正确认识本体论与认识论、方法论的关系。近年来，国内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学科和理论建设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也存在一些值得注意的现象，例如，由于大量翻译和引介西方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作品，使得多数人受到其中的先进方法论的吸引，以至于把兴趣和注意力主要放到了方法论上(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把认识论与此同等看待)，而忽视这些著作的基本内核，即本体论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对方法论的重视超过了本体论。

这是一个需要加以注意和纠正的现象，认识论和方法论确实是重要的，因为我们的认识工具和方法论与国外同行比还比较落后，也存在一个虚心借鉴、拿来主义和奋起直追的问题;但是，本体论的理论价值更加重要，因为如果中国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只是看重和注意拿过来使用外国的认识论和方法论，那么我们就只可能使白己的理论在外观上"好看"，却不中用，而且，白己理论的本体在哪里却成了一个理论发展"成就"中挥之不去的阴影。质言之，如果中国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没有解决或解决不好"体"的问题，那么它就没有白己的"魂"。

第三，我们的研究取得了成绩，但如果作出两种比较就会看出我们的研究仍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仍然有许多需要去做的事情。一是与国外相同学科和理论研究领域比，我们是落后的，这不仅是因为我们在认识论和方法论研究方面比人家落后，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本体论上比人家落后。二是与国内其他学科和理论研究领域比，我们是落后的，这不仅是因为我们主要向其他学科借鉴认识论和方法论(如向经济学、社会学和政治学)，而且同样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本体论上比人家落后。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像经济学、社会学和政治学等相关学科那样建立起系统、完整和独立的学科体系和完备的理论体系，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学科被认为是所谓"边缘学科"和"综合性学科"这本身就说明了落后。因此，必须在白己学科的本体论上创造成体系的理论成果，才可能赶上其他学科。

第四，如果对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学科和理论采取建设性的做法，就必须确立"以我为主"的原则，在借鉴西方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优秀成果的同时，注重以中国人的立场、中国人的视角、中国人的气派和中国人的方法建构基本理论。在这方面，虽然不能排斥西方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有价值之物，但必须在中国白己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中始终贯彻白己的本体论。如果仅仅把西方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当作本体论，并一味在白己的著述中装进前者的内容，那么就会造成在白己的理论研究中大量"进口"的现象，并实际上造成"理论逆差"的结果，从而阻滞白己的原创性成果。换言之，如果长期处于"拿来主义"的初级阶段，而没有建立白己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本体论，那么，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永远无法进入理论创新和发挥创造性的新境界。在这方面，需要强调的是，以白己的本体论为基础，建构中国式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才能为中国的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和学科建设不断注入新的知识源泉，并提供知识再生产的能力。

第五，本体论是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话语的基本源泉，本体论的话语是一种富有生命力的文化。只有建构起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本体论，才能为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中国学派提供白己的话语，从而积累或厚积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文化资源。这些年来，我们苦于白己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中话语的C乏，而又不得不时时面对西方或美国在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方面所具有的话语霸权或文化霸权。现在，我们不少人已经有了打破这种话语或文化霸权的意识，也在白己的研究中采取了超越这种话语或文化霸权的行动。但是，另一方面，又需要注意到，完全摆脱西方或美国的话语或文化霸权，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我们老是使用人家的概念、话语和逻辑，而没有白己的概念、话语和逻辑，那就等于跟在别人后头不能白己前进，人为地迟滞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的发展。而且，使用别人的概念、话语和逻辑等于在重复别人的思维，在与外国学者进行学术对话和交流时难免会白我矮化。因此，正确认识本体论与基本话语、文化背景的关系问题，在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研究中已经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课题。

总之，中国学者应该以白己的理论研究去正确阐释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的"体"是什么，并解决由此衍生的各种问题;并在这一过程中，创造或创新白己的基本概念、话语和逻辑。惟其如此，中国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才能够以平等身份，站在同一个学术平台上同西方国际关系在职研究生理论进行对话和交流，才能够达到"君歌且体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的境界。